一个五花大绑的人被一群赵氏轻兵高高举着,他们从南边的河滩过来,举着的人似乎已经昏迷,也不知是被吓晕的,还是被打晕的。
一个穿着轻甲的壮汉走在最前面,正是田贲,他脸上沾满河沙,腰上别着把环首刀,背后背一支强弩,腰带上还挂着两个齐人首级,鲜血还在不断往下滴。他手上则拎着一枚精致的玉佩,是从俘虏身上拽下来的,一边甩着,还一边趾高气扬的挥手招呼士兵过来观看他的战利品。
“田师帅又立大功了!”
周围挤了一大群凑过来的赵兵和宋兵,不断发出欢呼声,他们与田贲相处不像上下级,反倒像江湖朋友,不少人瞅个空子就上去摸一摸那俘虏,惊奇不已,他们从小到大,一般只能“一之日于貉,取彼狐狸,为公子裘”,却从未见过真正的公子王孙。
不过今日一见,这位身份尊贵的俘虏除了比他们白净点外,也没什么不同之处嘛,比起将军的赫赫威仪差远了。一时间,周围赵宋两军将士齐声欢叫,齐人俘虏则面如死灰。
“执政在此,不得喧哗,退下,统统退下!”威严的声音响起,一位和公子王孙同样地位的大贵族在随从簇拥下走了过来,赵氏轻兵们一撇嘴,只能退到一边。
来者正是宋国执政乐溷,他本来帅一万宋军与赵无恤在郓城汇合,随后一同东进,可在抵达汶水,好容易追上齐军后,却被指派了一个任务:带着五千宋军,在两千赵氏轻兵引导下渡过汶水,在战场后方埋伏。
乐溷很乐意承担这个不用鏖战的任务,当然,这也意味着他们必须阻击有可能从平阴、东阿甚至穆陵过来的齐人援军。他亲自带着五千宋军埋伏,防备齐人援兵,引导他渡河的田贲老早就自告奋勇,带着轻兵去河边堵截。
但最后乐溷连齐人援军影都没看到,只能不甘心地带人来到河岸,随即看见了他此生难忘的一幕。
“齐人真崩溃了,竟然打的如此之快,这才打了两个半时辰啊……”乐溷呆呆望着战场,南面突然一片惊天动地的嚎叫,齐人开始成规模地逃跑,因为三面有赵军阻挡,汶水变成了唯一的方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