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伯夫人忍不住了,扑过来将公子刺抱住,泪水滴在他稚嫩的小肩膀上。
“夫人……”舐犊情深,此乃人之常情,过了良久,等母子二人都止住了泪,大庶长等人过来想要劝诫。
不等他说话,秦伯夫人已经咬了咬牙,狠狠心将公子刺交到傅姆手中。
“刺,离了母亲,也要傅姆的话。”
公子刺纵然不断哭喊打闹,但无济于事,他最后还是被带到船上,赵氏已与秦国平分渭水,踏上这条船,他就算得上离开了秦的国土。
被抱着站在船边,随着船速越来越急,大庶长、母亲都越来越远。突然之间秦伯夫人撩起裙裳跑了起来,追到他们所在的区域,途中几度差点摔倒在雪地里,都倔强地起来,高高举起手,将怀中那镶金的手炉塞给船上的人。
“此去邺城路途遥远,休要让他受凉!”她几乎是在用嘶声力竭的声音呼喊。
但公子刺却想起了这些天母亲一直在耳边轻声嘱咐他的话:“刺,你以后不再是秦刺,而是赵刺了,可哪怕你去到邺城,也休要忘了母亲,休要忘了秦才是汝的母国!”
公子刺早就哭干了眼泪,只能抱着还带有母亲余温的手炉,茫然地被大船带着向东驶去,心里是他这年纪还不能理解的撕心裂肺。而他对这趟旅途的记忆,也始于渭水之畔,母亲站在雪地之中,泪光盈盈柔肠寸断的送别景象……
……
“渭水到风陵渡一线尚能行船,等下了船,还要走上大半个月。途中有赵军护送,还配备了精通小儿科的灵鹊医者,公子的安全没什么问题。明年元月一日前,应当能顺利抵达邺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