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料让他来前线雪耻的是子蒲,下令让他班师的也是子蒲。
他心有不甘,扫视在场的每个裨将和校尉,然而几乎人人都愿意退兵。
“兵久不祥,军中巫祝也占卜说不宜再战。”
“大庶长既已做出决断,吾等应该遵从。”
“先扫清了河西敌军,再继续与赵氏争夺河东不迟。”
“然,左庶长不必计较这一日短长,如今河东道路已熟,今岁退兵,稍作休养,明秋再来,如此方是长策。”
其实他们心底里的想法,却是赵氏一直坚守避战,自己连新绛一线都攻不破,谈何与赵军再战?
“汝等……”
众裨将、校尉都已经表态,子虎抬起的手臂,终于无力的放了下来。他心中何尝不知道,退兵是子蒲艰难的抉择,但他知耻后勇,过去几年里没少钻研赵氏的弱点,还不等他将这些东西在战场上证明,就得灰溜溜地回去?
子虎的目光最移到了联军的另一位有发言权的统帅,魏驹的身上。
“子腾,你以为呢?”
前后不过半年,经过了父亲遇刺,被强行拖入连横,与赵无恤翻脸,又在河东举步维艰这么多事后,魏驹像是老了十岁。听到子虎询问,他心力交瘁地抬起头来,稍稍迟疑了一下,回道:“退兵……不失为良策。”
魏驹的话刚说完,子虎便愣住了。
厅堂之内,秦国的裨将、校尉,还有魏氏的几名核心家臣,一个个都面露惊讶之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