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国东部各县的兵卒唱着“岂曰无衣”加入大庶长的大军,秦人这次至少凑出了三个军的兵力来,还有十几只大船顺渭水东来,满载骑从、步兵、战车。
水陆并进,这次秦国大庶长是铁了心要一雪前耻了,在第一场雪落下前,秦人至少会进攻一次,而魏氏若是抵挡不住,就要彻底和河西说再见了。
其实从事实上,魏驹已经放弃河西大部分领土了,这里的民心不向魏氏,他没法做到寸土必争,只有在撤离前运走大部分的粮食。
在他抛弃百姓的时候,百姓也抛弃了魏氏,他们宁可做秦人的子民,或者北上赵氏的上郡,投靠那里日益兴旺的商站。
魏氏的根本,还是在河东。安邑的族人并非没有来力劝魏驹,既然秦人攻之甚急,不如干脆放弃河西,带着大军回河东去,确保家族大本营不失。
但不知为何,魏驹却一直拖到了现在,他也曾怀疑,自己为何不听他们的话,赶紧回到河东,那处没有秦兵威胁的地方?
可是慢慢地,魏驹明白了,他并非不想回,而是害怕回去。
害怕他一走,河西的局面便分崩离析,过去几年的辛苦全然白费,如何对得起父亲的在天之灵?
他也害怕回到河东后,将面对更可怕的敌人,赵无恤虽然向魏氏派出了吊丧的使节,也承诺会从向上郡派兵,保护魏氏的侧翼,但魏驹就是信不过他。
毕竟赵无恤是杀害魏曼多最大受益者,纵然他前几日宣布了刺客的身份:知氏家臣豫让,也洗不去他的嫌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