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国人更加敬重他了,晋国人表面上要谴责,暗地里却对此举竖起了大拇指,齐国的鲍牧等卿大夫也巴巴地想要与他交游……
以鲍牧对这位老朋友的了解,人生得意处,快意恩仇时,纵观伍子胥的一生,最得意的两件事,一是辅佐吴王阖闾大霸南方,二是破郢都报了家族仇恨。
所以就算他当着齐侯的面说起鞭尸之事,伍子胥非但不怒,反而傲然仰起头来,他苍苍白发下的头脑清晰,意志坚定,却蕴藏着身为臣士的愤怒,君王也不能羞辱的高傲,那内敛的得意和自负,是真名士自风流!
正好齐侯对楚国也没什么好感,楚平王他没接触过,可楚灵王的嘴脸,他当年派晏婴出使楚国时可看饱看够了!
“就像一只猴子戴着人的冠冕,在君榻上装腔作势。”好在晏子不辱使命,回来后以他一贯尖酸刻薄的口气描述了楚灵王的作态,惹得齐侯哈哈大笑,想来他弟弟楚平王能干出抢儿子新娘的事情,也好不到哪去。
虽然同为君王,他也感到了一丝兔死狐悲,却依旧保持着对伍子胥的敬重,称赞了一番他“弃小义,雪大耻,是大丈夫所为”后,便问起了伍子胥来齐国的目的。
伍子胥面色一暗,垂首举袂道:“吴国刚刚遭遇不幸,先君崩逝,因齐吴两国是姻亲的缘故,新君遣外臣来向齐侯告丧……”
……
“告丧?”
齐侯和鲍牧对视一眼,都觉得此事有些蹊跷。虽然这时代列国死了国君后去外国告丧稀疏平常,但吴国作为蛮夷化的军事强国,过去很少守这礼制,甚至更喜欢成丧而伐,这次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?
另一方面,十多年前,齐侯虽然让鲍牧送公女去吴国嫁给吴王阖庐的太子,可那姜姓新妇受不了南方的卑热气候和稻饭鱼羹,思乡而死,顺便把重情义的吴国太子一并带走了。加上吴国北进,和齐国在鲁、郯、莒、邾一带有了势力范围的争议,从此齐吴两国联姻结束,恩断义绝。除了鲍牧和伍子胥的私人关系一直在维系外,并没有太多来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