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到赵、乐二人靠近,三人便在车上将手笼在深衣广袖中,微微点头,向他们拱手致意。
乐祁和赵鞅一一还礼,他放眼看去,只见其中有两位是他曾打过照面的。
一位是下军将韩不信,韩氏家主言谈举止不失谦谦君子的气质,这也是韩氏一族从韩献子以来继承的家风。
另一位是上军佐中行寅,中行寅的面相微胖,看上去不适合动作的巍峨高冠下,玄色的缨勒住了双层的下巴。此人全然没了他父亲中行穆子(中行吴)的勇武和廉洁,那双贪婪的小眼睛正不住地朝乐祁腰间那珍贵的玉玦上瞥。
乐祁听闻此人喜好收集玉佩玉环等物,贪婪程度为六卿之最,今日一见果然如此。
中行寅名义上是上军将赵鞅的直系下属,但乐祁知道,两人的关系极其糟糕,这会见了面,都只是随意地拱了拱手,懒得打太多招呼。
两人十年前在那次铸刑鼎事件结下的矛盾尚未化解。而两年前,在自齐桓公首霸起,诸夏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盟会“召陵之会”,又因为中行寅的贪婪而破产。
他索贿蔡国不成,竟然向执政范鞅进谗言,阻止诸夏配合蔡国、唐国伐楚,搅黄了晋国最有希望独霸中原的盛会。逼得蔡国转而投靠吴国,引吴师入楚,柏举之战楚军一溃千里,几乎灭亡。
为此,雄心勃勃,希望让晋国复霸的赵鞅觉得这是错过了大好机会,在事后和中行寅发生了剧烈的争吵,从此结怨。
但此人不仅是强宗大卿,还和执政范鞅亲密无间,所以乐祁也不敢轻易得罪。